总裁爸爸和我（十八）
——不敢。
“所以你见到九爷了？”罗雨娟懒洋洋瘫在沙发上嗑着瓜子，一个女孩子大咧咧的跟个爷们似的。
“见到了。”那云却是软塌塌的趴在茶几上，有气无力的就像条废狗。
“然后呢？九爷长什么样？帅不帅？有没有气势？”罗雨娟好奇似的挑眉。
“帅，有气势，特帅，特有气势，比传说中的九爷还像九爷。”闻言，那云抬了抬眼，看向前方的眼神有些虚无茫然，然而茫然中却似乎又染着几分神往。
无与伦比的经历，无与伦比的气质，无与伦比的容颜。
那样的人，真的，只一眼，就会让人如此神往。
“所以你对九爷一见钟情了？”罗雨娟就笑。
当然，她只是在开玩笑。
然而那云神色却是骤然一僵。
“不是吧？我说，你真的是色欲熏心不知死活了？”罗雨娟见状，顿时吃惊的瞪大眼。
“没有。”那云忙摇头否认，他可不愿意落下个癞蛤瘼想吃天鹅肉的“美名”。
“我是对小少爷一见钟情了。”他这样辩白。
“呵！”罗雨娟闻言，却还是嘲笑，“我还以为表哥只是随口说说气话，原来你还真的是离死不远了哎！”
“呵呵……”那云无言以对，只能干笑。
“有那么严重啊？”倒是一直端正坐在一边，还很有几分拘束的朱莎，终于忍不住问。
她当然知道这个所谓的“死”是玩笑，但是玩笑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挺严重了。
“当然很严重啊，嫂子！”罗雨娟见她开口问了，便收了戏谑，认真的点头道。
“你不知道九爷有多宠他儿子！”她也这样说。
九爷的儿子叫做明台，不随九爷姓，也不是他亲生，当然也跟亲生的差不多，反正都是莫家血脉，而且众所周知，明台还是莫家唯一可以留根的血脉——毕竟九爷无法生育的秘密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算不得什么秘密，或者说九爷为了明台的地位稳固，也从没想过刻意隐瞒过。
——单从此处看，九爷的宠爱就可见一斑了。
所以，究竟宠到什么程度呢？
大概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
“百依百顺。”罗雨娟叹道，言语间不无羡慕。
“哈？！”朱莎惊异。
百依百顺？那位让所有人都必须恭恭谨谨的九爷，居然会对谁百依百顺？！
“对，百依百顺，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罗雨娟却是点头，“听说那位少爷有几十辆豪车，有能填满衣柜的名表，每座沿海城市都有度假别墅……”
“呃……”朱莎只觉得自己其实是在听某绿文学网的总裁文，还是小学生写的那种。
“听说每年九爷在那位少爷身上花的钱至少得有五千万，多的时候，一个亿估计也不够。”然而罗雨娟又笑着说出了更夸张的传言。
虽然未必就很夸张。
“……也就几年前吧，缅甸公盘，那位少爷就因为跟人赌气，花了足足三亿拍下了流拍了数年的标王原石，然后却直接切废了，三亿就这么打了水漂……”
“可九爷居然一点都没生气，只让人用那块废石给那位少爷在花园做了个假山，还说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
这已经不是区区宠溺能形容的了吧？
朱莎简直目瞪口呆。
“这些都不算什么。”谁知那云竟还这样道。
“哦。”朱莎木然。
如果这都不算啥？那什么才算娇惯？
“花钱也就罢了，反正九爷花的起。”那云叹口气，也不知道是羡慕还是惋惜。
“听说九爷之所以现在就要“分封”也是因为小少爷来着。”
“哦？”罗雨娟眼睛就是一亮，瓜子也不磕了，“你这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快说说看？”
他们罗家对于九爷的“封地”当然也颇为垂涎，她对于这些隐秘也很有兴趣，只不过因为她是女孩，她的父兄从不肯对她多讲，所以只能从那云这里满足一点好奇心了。
“我也是听大哥说的啦……”那云眨眨眼，下意识压低了嗓音。
不过也没怎么迟疑，反正这很快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九爷身体不好众所周知，这几年听说更是越来越差，已然经不起太多操劳，所以退隐的心思就一天多起一天。
所幸他的继承人明台即将成年，也足以为他分摊重担，毕竟九爷十五六岁就开始帮父亲做事了。
由此，就算明台才干眼光手段都不及九爷，但至少有了九爷的手把手教导，他也能做个让九爷放心的“守成之主”。
然而就在这种关键时刻，明台却不知怎的忽然喜欢上了拳击运动，痴迷的甚至连大学都不读了，竟是直接去做了运动员！
这样别说帮衬九爷了，这家业估计是都不想继承了。
“那么九爷……”罗雨娟皱眉，“九爷不会是……”
九爷不可能会同意吧？就算他再怎么宠明台也……
“九爷？九爷当然没反对啊。”那云却是更是重的叹口气，甚至苦笑，“所以你看，他开始拆分清算产业了。”
将产业清算拆分折现，只留下精简后的小部分，管理起来自然轻松许多，九爷便可少操点心，再说以后就算他有什么万一，不能再操心了，也大可以聘请职业经理人代管。
反正无论怎样，明台都能一直做他万事不扰只管痛快花钱的大少爷。
“……”对此，朱莎还能说什么呢？
“所以，嫂子你说要是九爷知道这家伙居然打他心肝儿的主意，他会有什么下场？”罗雨娟满足了好奇心，笑嘻嘻的又开了嘲讽。
“会死。”朱莎理所当然的道。
“对，会死。”罗雨娟更笑，满满都是幸灾乐祸。
“啊！！我就不该去！！”大胆妄为会有什么结局，那云当然更清楚，所以他只能用力抱住头，很是“懊悔”的哀嚎。
但如果这些家伙知道我相中的其实不是小少爷而是九爷，估计会直接把我送精神病院吧？
然而一边哀嚎着，他一边却是又这般想。
可是九爷当然要比那位被宠的不知天高地厚除了有点皮相其它一无是处的小少爷有魅力啊！
甚至可以说，云泥之别，不是吗？
他又想。
或者，几乎所有人都这么想。
而此时，那位只被承认长得还不错的明台小少爷，正神情专注的捏着把刀子，一点一点的剔着螃蟹肉。
“你觉得他怎么样？明台？”莫循则托着茶盏，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的啜饮着。
“不怎么样。”闻言，明台就勾了勾唇，笑的很是漫不经心，“看上去他对朱小姐也有感情，不是随便为了利益形婚，可就算如此，他也太心急了。”
九爷才刚有了“分封”之意，产业都还没清算明白呢，公冶屏竟是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论功讨赏”了，他这是自诩劳苦功高呢？还是真以为九爷亏欠了他？甚至两者皆有？
哈！多大脸啊！
“是么？你不喜欢他啊？”莫循浅笑，“那就算了。”
公冶屏的确如明台所说，心太急了些，自己这边刚透出点风声，他那边居然就迅速把森通科技的收购意向书递交了过来。
莫循其实也有些不喜，不过倒也能理解，先下手为强嘛，毕竟森通科技虽说是被他视作“冗余”资产而列入清理，但运作一直良好，而且如果得到某种契机，比如说公冶屏掌控的那项精尖技术，或许还能迎来飞速发展的春天。
所以森通科技那边对于公冶屏的入主听说也抱有善意。
这大概就是郎有情妾有意？
所以莫循虽是不喜，却也没有“棒打鸳鸯”的意识。
当然要是明台也不喜的话，那就算了，反正森通与公冶屏对他来说，也不过只是“冗余”资产和普通下属而已。
还是明台的心情比较重要不是吗？
——要是公冶屏此时在这里，不知道会不会郁闷的一口老血喷出来。
“你这样我压力很大哎，九爷。”然而又被无条件娇纵的明台却只是无奈的叹口气，带点鼻音的奶声奶气，“你要动他就随便动，不要拿我做筏子啊九爷，他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能这么说呢，明台。”莫循微笑，很是温柔，“你很快就要接我的班了，我当然有义务给你扫清道路。”
“切，这话你还是糊弄别人去吧，九爷。”明台竟是嗤笑，语气更漫不经心，“我接哪门子班啊？你就再过十年八年也用不着我，你的身体什么状况我又不是不知道。”
说什么身体不好，说什么为了自己的孩子，其实都不过是他清理门户的借口罢了。
以前也是，没少拿自己的“娇纵任性”做筏子找借口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论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套路他只服九爷。
当然他也根本不在意就是了。
“……”然而闻言，莫循手指竟是一绷，眼眸也垂了下来，嗓音虽说还是轻淡柔和，却也染上一点莫名，“哦？是么？”
“不是吗？”明台就抬眸，微笑着看他，看他温润眉眼，看他纤长手指，看他被剪裁可体长衣勾勒出的又尽数掩入毛毯的优美曲线。
当然还是瘦，还是病态的苍白。
可明台却已经满意了，毕竟九爷现在这还是算胖的，他身体真正不好的时候那才可怕，皮包骨头，瘦的简直如同一把枯柴。
“九爷，你能不能……”虽说满意，思及对方那时模样，明台眼神却又一暗，心底的话不自觉就透了出来。
你能不能不要整天那么重的心思？你能不能真的就像别人以为的那样打算退隐？你能不能让自己活的轻松一点？
然而，话到了嘴边却又生生的咽了下去。
因为他知道，莫循之所以如此，之所以煎熬着性命谋算，还是因为没有安全感，那些无人可给的安全感。
说到底，是自己太弱小了，弱小卑微的，就连说喜欢都没有资格！
“什么？”听他话说了半截，莫循不解，便抬了抬眼。
恰好对上了明台的眸子。
清澈的深沉的多情的痴念的眸子。
他的心骤然一颤，有什么话忽然也从心里涌出，然而到了嘴边却是，“你知道我不吃螃蟹，明台。”
然后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孩子眸子瞬间黯淡。
他神色不变，只慢慢的移开了视线。
就此沉默。
沉默，因为不敢挑明，因为无法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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